宵墨

回归补档中

【今天开始做魔王/有保】Love Is ...(短篇完结/补档)

-老文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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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国第27代魔王涉谷有利曾设想过无数次,他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与已经缔结了十年婚约的婚约者冯·比雷费鲁特卿·保鲁夫拉姆处理这件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争吵。争吵过后,还穿着睡衣的保鲁夫拉姆就这么气冲冲地抱着枕头冲出了魔王的房间。揉着额角头疼不已的魔王大人看着婚约者离开的背影,不免回想这十年来的生活,随即又想到了保鲁夫拉姆时时刻刻在自己耳边的唠叨。涉谷有利觉得,自己就像是结婚多年而饱受刁蛮妻子碎碎念的苦逼丈夫。


三天之后,真魔国边疆地区守卫与人类发生冲突,人类军队向前推进三十公里,公然触犯了真魔国的国威。十贵族冯·比列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主动请缨,要求带领魔王亲军出征。


魔王应允,朝堂哗然。


魔王亲军,即日出发。大军之前,冯·比列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身着披风,单膝跪在魔王涉谷有利的面前,低垂下头,肩膀抵着魔剑莫鲁极夫,接受来自魔王的祝福。


三日之后,大军快马加鞭抵达边疆,立即加入战斗。征战两周,捷报频传,亲军班师回朝。统帅冯·比列菲鲁特卿主动请愿,率边疆部队留在边疆稳定局势。


半月之后,人类军队再度偷袭边疆,因不敌魔王近臣冯·比列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落荒而逃。然而冯·比列菲鲁特卿也在混战中身中毒箭而不慎落马,昏迷不醒。


速报送至血盟城,魔王震怒。 


魔王下令调遣重军坐镇边疆,并火速接回冯·比列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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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有利再见到保鲁夫拉姆的时候,已是将近过去了一个月。就和以往每一次争吵一样,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有利连那场争吵的内容都快要忘记了,剩下的,只有面前的人咋咋呼呼的因为被气得而微红着脸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过分乖巧地躺在床上,被药剂的气味包围,任人摆弄。


“保鲁夫拉姆他......怎么样?”有利压抑不住颤抖的声音,询问正在看诊的伊扎拉。


“箭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落马造成的撞伤......”伊扎拉低头躲开有利的视线,不再多言。


“我知道了......谢谢......”有利扯着笑容试图不要吓到伊扎拉,随后转头对围在床前的众人道,“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陪他。”


“有利......”孔拉德看着脸色不比保鲁夫拉姆好到哪里去的有利,有些于心不忍。自己最爱的三弟和宣誓效忠的魔王陛下,两者孰轻孰重实在难以权衡。


“没事的,”有利看着保鲁夫拉姆,喃喃自语,“不会有事的。”


“陛下......”杰莉夫人坐在床边握着保鲁夫拉姆的手,满面愁容,哭泣过后的身体仍在不住地颤抖。她看着有利的样子,只能默默叹气,“保鲁夫拉姆他会没事的,陛下不要太担心。”


“我明白......”有利走过去拍拍杰莉夫人的肩膀,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躺在床上的人,“保鲁夫拉姆他很快就会恢复了。”


杰莉夫人抬手握住有利的手,低下头,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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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陆陆续续离开房间之后,有利才坐到了方才杰莉夫人所坐的位子之上,屏息凝视着眼前的人。


往日意气风发不再,白色的绷带裹住了保鲁夫拉姆的右肩,漂亮精致的脸庞只剩病态的白。柔顺的金发,轮廓分明的精致面容,安宁平稳的呼吸,褪去一切凌冽神色军人之姿的保鲁夫拉姆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有利也深刻地清楚,保鲁夫拉姆有多么坚强忠诚,有多么情感充沛。他不是大师打造的玩偶,不是易碎的美玉,而是在任何时刻都会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向敌人举起剑的剑士,是对自己抱有深厚情意宁死相随的婚约者。


过分宁静的空间让有利的思绪有些游离,恍惚之间,他开始慢慢回忆出征前夕的点点滴滴。


那个人就这么单膝跪在朝堂,红色的地毯与蓝色的军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生而高贵的前魔王三王子、十贵族之一、第27代魔王婚约者,冯·比雷费鲁特卿·保鲁夫拉姆主动请求替魔王出征。


有利小心地打探着保鲁夫拉姆脸上的表情,试图看到一丝赌气的意味,可他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根本不似冲动而为。翠绿的眼眸透着决绝凌厉的神色,请求出征的举动好似只是出于十贵族的义务与对魔王的忠诚,从容而坦然。


鬼使神差地,有利点头答应了保鲁夫拉姆的请求。


然后,直到保鲁夫拉姆整装待发在大军之前举行仪式,有利都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正脸。


仪式之上,有利身着正装手持莫鲁极夫,将它抵在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婚约者的肩上,以至高无上的魔王宝剑行君臣之礼,祝出师大捷。


有利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与保鲁夫拉姆这么近也这么远。


蹬马、挥鞭。有利看着保鲁夫拉姆渐行渐远,一语不发。


如今想来,保鲁夫拉姆的决定应该是经过考量的,也正因此,古音达鲁和浚达他们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剑术与魔法在整个真魔国内数一数二,又不需辅佐魔王处理国家政务,荣耀的十贵族头衔和魔王婚约者的身份足以让亲军士兵信服,极高的军人素养也确实受到了众人的肯定。保鲁夫拉姆无疑是带领魔王亲军出征的不二人选。


所以,这一次根本就不是任性或者赌气。


有利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保鲁夫拉姆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是如此陌生。


有利觉得,自己这个自称单身龄等于年龄的男人应该是不懂爱情的。他习惯了在保鲁夫鲁姆提出结婚的时候就予以反对,却同时也习惯了和保鲁夫拉姆同榻而眠,与保鲁夫拉姆以婚约者之名共同抚养女儿。由于习惯了保鲁夫拉姆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于是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许多以“涉谷有利的婚约者是保鲁夫拉姆”这个前提之下的许多事情。


扪心自问,何为爱情。


大概是想象中的一个站在棒球场边微笑地看着自己穿着球服满身泥土满地跑的女孩儿,不用多漂亮,只需要看上去干干净净讨人喜欢。共同伴着夕阳走在放学路上,连牵手都会脸红心跳,连双眼都不敢坦然对视,再在街口处依依不舍的道别。毕业之际,摘下衣服上的第二粒纽扣,带着羞涩的笑容和惴惴不安的小心思走到她的面前,将其置于她的手心之上。


16岁突然进入这个异世界的涉谷有利当然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进入这个国家,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魔王,很快又以奇特的方式获得了一位容貌出众的婚约者。突破自己十六年以来的价值观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产生了巨大冲击。可说到底,对于躺在面前的人,有利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去想过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


与保鲁夫拉姆交握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有利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床铺上,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地打量着保鲁夫拉姆,连皮肤的肌理、发梢的弯曲程度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姿态即使在十年的相伴中都是如此的少见。


以心脏作为钥匙,开启禁忌的箱子冻土劫火。想来,与保鲁夫拉姆这个人是多么匹配——对于自己所在乎的所要的所爱的,倾尽所有、不惜生命。如烈火般炽热的生命以最耀眼的姿态燃烧着,迸发出最美的火花。


过了很久,有利缓缓地抬起保鲁夫拉姆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用嘴唇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指骨的坚硬与皮肤的柔软。


这是一种,并不会令人觉得讨厌的触感。


有利再将保鲁夫拉姆的手背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不知为何,在触碰的一刹那,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以一种难以与心中的悲伤同步的速度。


“保鲁夫拉姆......”在分离的一个月时间里百般求索而不得解的问题似乎逐渐明晰。


就这样,有利在安静中探求着一份未曾明了的情感,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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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公务时间,魔王陛下单独在婚约者的床前陪伴了整整三天,贵族之间甚至有小道消息传言说魔王陛下已经三天打地铺在寝宫之内,为的是时时守着昏迷中的婚约者。


这种来自于魔王陛下的惦念与无上宠爱让那些背地里嘲笑冯·比雷费鲁特卿·保鲁夫拉姆为万年婚约者的十贵族们不免大跌眼镜。十年的时间虽然对于魔族们来说不过转瞬即逝,但如今的状况明显与过去的十年里相传的魔王并不喜冯·比雷费鲁特卿的传闻大相径庭。


第四天,傍晚。


结束了日常工作的有利一手捧着古蕾塔采摘的一束“美丽耀眼的保鲁夫拉姆”,一手拿着一个琉璃制的花瓶,走进了魔王的房间。


有利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度过了这三天。他只是想这么做,这么陪伴在保鲁夫拉姆的身边,用安静来感知所有以往从未认真考虑过的细腻情感。


“保鲁夫拉姆,我在等你醒过来。”有利看着床上的人,目光柔和。再回过眼,看着手中那把花瓣上还挂着露水的鲜花,保鲁夫拉姆的象征花,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


有利将花放入了花瓶之中,再置于床头。


“有利......”声响从有利身后传来。这个声音嘶哑干涸,夹杂着声带振动的磁性可又似是难以发声的状态,保鲁夫拉姆吃力地用气音说出了醒来之后的第一个词汇。


有利的动作一顿。


保鲁夫拉姆缓缓地睁开眼,转过头,看向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的魔王陛下,继续道,“水......”


过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的有利才慌慌张张地倒了杯水送到保鲁夫拉姆面前。


保鲁夫拉姆只是看着有利的一举一动,不置一词、面无表情。漂亮的翠绿色眼眸因为长时间睡眠而蒙上了一层水泽,显得还有些迷离。


有利坐到床沿边,小心翼翼地将保鲁夫拉姆扶了起来,将他安置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搂着腰,再送上水杯。


保鲁夫拉姆也不推拒,双手捧着水杯,裹着被子,靠在有利的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有利低下头,嘴唇自然地抵在了保鲁夫拉姆的发间。有利看保鲁夫拉姆没有什么反应,便抬起手,用手指拨弄着保鲁夫拉姆额前的碎发。


保鲁夫拉姆半眯着眼,对于这种亲密的接触十分享受的样子。


“我去叫伊扎拉来帮你看看。”片刻过后,有利如是说道。


“等等。”保鲁夫拉姆拉住有利的手臂,将水杯塞到有利手里,然后侧过脸靠在了他的肩上。寻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磨蹭了两下之后,闭上眼,似乎想要休息一会儿。


“嗯。”有利怀抱着保鲁夫拉姆,低声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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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保鲁夫拉姆的苏醒,众人自然是高兴的。伊扎拉的检查结果也是完全康复,只需要修养一段日子就能够重新回到过去的体能状态。


相应的,众人也不是没有发觉有利与保鲁夫拉姆之间的气场的微妙变化。


比如说在接受诊疗时有利理所当然地抱着保鲁夫拉姆并任由他靠着,比如说有利不经意间对保鲁夫拉姆实施的肢体接触。


可当众人再想要探寻更多的时候,就被高兴得过了头的杰莉夫人嚷着“恋爱自由”给轰出了房间。


房间内,气氛微妙。


保鲁夫拉姆靠在有利的怀里,手里拿着一杯恢复体力用的营养药剂。


“有利,我们应该谈一谈。”保鲁夫拉姆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说道。


“诶?”发着呆的有利回过神来。


“在战场的这段时间里,我慎重地考虑过了,果然,我们还是解除......”


“唔......”


犹如撞击一样的亲吻也同样地撞击着保鲁夫拉姆的神经。并没有缠绵悱恻的流连和难分难舍,只是一个纯粹的、结结实实的亲吻。太过突然的举动激得保鲁夫拉姆整个人都僵住了,幸而有利及时帮忙握住了保鲁夫拉姆手中的杯子,才避免了一场“水灾”。


第一次的接吻。


“并不会,讨厌,嘿嘿、嘿嘿。”有利放开保鲁夫拉姆,向后退了一点距离,挠挠脸,躲开了保鲁夫拉姆的眼睛,边傻笑着边说道。


保鲁夫拉姆微微颤抖着用指尖覆上自己的嘴唇,呆了三秒,立即暴起,“你这个,笨蛋!!!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做!当做试验吗!难道你碰到一个人就要这么试一试?!你这个白痴、菜鸟、见异思迁的家伙!呃!”过大的动作牵动了保鲁夫拉姆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你安分一点!小心伤口!”完全没有被骂了的自觉的有利将保鲁夫拉姆拉进怀里抱好。


“笨蛋!白痴!菜鸟!”无法动弹的保鲁夫拉姆嘴唇抵在有利的肩头,声音闷闷的。


“是,是。”有利揉着保鲁夫拉姆的头发,全然不顾内容,只是弯着嘴角连连称是。


“放开我,”保鲁夫拉姆对他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利不肯动弹。


保鲁夫拉姆二话不说,抬手扯住了有利的耳朵,用力一拧......


“啊!啊!放手!放手!保鲁夫拉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有利还是照旧败下阵来。


保鲁夫拉姆跪坐在有利面前,面色严肃。在这种情况下,有利也不自觉地端起正坐,一副紧张的样子看着保鲁夫拉姆。


“为什么,和我接吻?”保鲁夫拉姆过了很久,才开口。


“呃......”有利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太多,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产生了这样的举动。


“在真魔国,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接吻。”保鲁夫拉姆对上有利的双眼,毫无动摇,“而你,并不爱我。”


“地球那边也是一样的。”有利小声嘟囔道,只是保鲁夫拉姆大概没有听到。


“我说过的吧。”保鲁夫拉姆微微一笑,无法看清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有利,即使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这和我珍视你的感情不能混为一谈。所以同样的,即使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


“保鲁夫拉姆......”看他这幅样子,有利彻底慌了。


所谓的脆弱不是遍体鳞伤,不是失声痛哭,而是淡然地以镇定的微笑迎接着最最残酷的结果。有利宁可保鲁夫拉姆指着他的鼻子咋咋呼呼地骂人,也不愿意他像现在这样,过分安静地述说着过于残忍的话语。


“这次出征是我自己的决定。一方面我是最佳的人选,一方面我想离开你,一个人冷静一下。”保鲁夫拉姆提高音量,“受伤实属意料之外......不过事实也证明,在我的生活里你这个笨蛋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你,我甚至不会发那么多次火,不会显得那么幼稚,所以......”


“没错!我是笨蛋!”有利不再多想,一冲动,倾身拉过人就强硬地搂进了怀里,“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是你的婚约者这件事情!”


“有利......”


“我仔细想过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是不对的!”有利继续说,并用力制止住了自己怀里听了这句话就挣扎着想要逃离的保鲁夫拉姆,“现在我们的生活分明是在模仿我们家老爸老妈熟年夫妇的婚姻生活!呀,这样是完全不行的啊!”


“哈?”保鲁夫拉姆的脑回路还没有跟上有利的节奏。


“所以我们要改变才可以!”有利吻了一下保鲁夫拉姆的额头,才放开了他。


保鲁夫拉姆抬手捂住被吻的地方,低下头,一语不发。


“保鲁夫拉姆?”见对方许久都没有反应,有利才试探性地发问道。


“可以啊......”保鲁夫拉姆抬起脸,脸颊还映着绯红,嘴角上扬,“改变当然可以......就从,婚前不同床开始吧!”


说罢,还没等有利反应过来,就一抬腿,把万人敬仰的魔王陛下给踢下了床。


保鲁夫拉姆似乎心情很好,趴在床上,攀着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倒在地上揉着脑袋的魔王陛下,颇有些得意地说,“有利陛下,晚安。”


有利坐起来,无奈地看着他终于高兴了的样子,生气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思索了片刻,他一伸手,勾住了保鲁夫拉姆的脖子,再顺势往自己面前一拉,借着所处位置的优势抬脸就吻上了保鲁夫拉姆的唇。唇齿交缠间,有利低声说道——


“晚安,我的婚约者。”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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